改变世界的方式有两种：渐进式和革命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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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 里

具有技术背景的他，

没有想像中的「理工男」的小木讷，

从与他的交谈中，我能感受到他的自然、率真。

加入峰瑞资本（FREES FUND）这家积极变革 VC 行业的新兴机构，

确实是水到渠成的事情。

他说，只有在热带雨林中，

才能找到大象；

他说，SaaS 的移动化和垂直化，

正逐渐改变着人类的办公。

如今，从工程师转型为投资人，

即使跑道和方式不同，

但他依然在不断追逐着心中的理想。

G = 郭颖哲，FellowPlus CEO，曾任职于《第一财经周刊》、《创业家》等知名媒体，后于经纬创投，主导了国内最大美容社区 O2O「更美」的天使轮融资。

T = 田里，峰瑞资本的早期项目负责人，曾投资美图、快牙、伏牛堂、玲珑沙龙、敢玩、吆喝科技等。

从工程师到投资人，技术与商业的平衡

G ：我知道你原来是做技术出身的，这样的背景对你现在转型做早期投资会有什么影响吗？你认为技术和投资之间是共性更大，还是说差异更大呢？

T ：我在做投资之前是名工程师。你知道，做投资人和做工程师有非常大的不同，肯定是差异更大。工程师需要关注非常具体的东西，要在某一块上钻研。但投资行业比较自由，比较注重独立思考的能力，投资人更多要考虑到全局，不能去纠结太多细小的事情。但过往的经验对我自己做投资来说，依然是十分宝贵的经验。比如说对于偏技术类的项目，尤其是数据挖掘和人工智能相关的，我看起来就会比较快。其次我在腾讯里感受到的 C 端的产品经理培养体系，能够帮助我更好地去判断 C 端的团队和创始人。

不可否认，技术背景在一开始也对我看非技术的项目产生了一些局限，当时容易在技术层面上走得太深而忽略了它在商业上的发展。但经过半年的调整，我已经能够调整过来，把技术和商业两方面平衡去看，技术的看技术，商业的看商业。但在内心深处，我依然会有一些属于「理工男」的理想，那就是用技术去改变世界。

峰瑞希望成为 VC 行业的变革者

G ：我们知道， 峰瑞这家基金从一开始就做了很多其他机构可能不会做的事。比如你们投后团队的人要比投资团队的人数要大啦，你们采取和别人不一样的获利制度啊，都让大家感觉到很多不一样的东西。能聊聊当时你们是处于什么样的动机去做这些创新和变化的？

T ：我们曾对目前的 VC 行业现状进行了反思，然后一致认为峰瑞有必要将目前这种传统的现状往前推一步。毫无疑问，VC 是需要变革的，行业需要一家「不传统」的 VC，它可能更像一个平台，在平台上，有好的项目，有好的资源，然后我们去帮助这些好项目成长，同时其他帮助过这些好项目的人，都能够从中获得利益，再往后想的话，在这个模式下，或许退出机制我们都可以做些不一样的东西。目前的早期投资，真的很欠缺流动性，往往投资方要很长的时间才能退出，峰瑞也在努力地在这个角度尝试着做些改变。我觉得 VC 作为一个不断支持别人变革的行业，自身也是时候做一个变革了。

G ：你说的这点我很赞同，其实我现在做 FellowPlus，也是希望为解决 VC 行业这种相对低效的方式。我记得在你们基金的发布会上，当时有一个投票的环节让我觉印象蛮深的，这个环节是你们投资决策中的一部分吗？

T ：我觉得峰瑞做得很有意思的一件事，就是投资决策上我们实现了扁平化。我们把决策权充分交给了一线那些看项目的同事，这些同事可能比较年轻，但他们对这些项目是最了解的，也与这些项目的创始人进行过很多的交流，所以他们是有发言权的。虽然这些年轻同事可能在大格局层面上没有看得那么远，但他们不用担心，峰瑞还有许多经验丰富的老同事们，去帮他们做一个平衡。我们在投资决策上有个规矩：如果你没看过这个项目，无论你再了解这个行业，你也是没有投票权的。

只有在热带雨林里，你才能找到大象

G ：当我们身处现在这样一个移动互联网的时代，你觉得对于峰瑞来说最大的机会是什么呢？

T ：我认为找到好项目，一定要选好领域。我们知道当电商行业起来的时候，有一些基金在这个领域都投得很好，但是我想说，那是因为电商这个领域在当时本身就很好。打个比方，如果你想找一头大象，你不能在脸盆里面找，因为脸盆里面根本装不下一只大象，你得去热带雨林找，只有足够大的热带雨林里，才能容得下大象。而且在那样的环境中，你不光能找到大象，还能找到许多别的动物，说不定还有「恐龙」。电商在当时就是这样一个热带雨林，你能在里面找到阿里，除了阿里你还能找到京东、唯品会、聚美优品，除了它们后面还有一大波正在疯狂成长的母婴电商、垂直电商，还有像三只松鼠这样高速成长的互联网品牌，这里面能做的事情非常的多，所以我们一般会先挑好赛道然后再去里面投。

目前峰瑞关注得比较多的方向有这么几个：第一个是互联网金融，这块我们一直做得很好，在行业中的优势也保持了下来；第二个是医疗，我们重点补强了我们看医疗领域的团队，我们认为医疗也许是在金融之后的另一个机会，目前医疗的确受限于体制，但未来一旦体制发生改变，我相信整个格局都会产生很大的改变；第三个就是企业服务，比如说 SaaS 工具、数据发掘，以及一些商品流通领域的互联网化；最后我们可能还会关注 C 端的机会，最近看得比较多的是消费升级，尤其是里面分出来的很多细致的方向。

SaaS 的移动化与垂直化，渐进地改变着世界

G ：那你觉得在 SaaS 这个方向上，它真正的爆发点会在什么时候，是已经到了，还是说即将到了？

T ：我认为 SaaS 领域离那个真正爆发的点已经不远了。中国的 SaaS 和美国的 SaaS 有个不太一样的地方，在美国的 SaaS 兴起的时候，美国的很多中小型企业信息化程度已经很高了，所以对于它们来说，SaaS 所起的作用是提高了办公的效率，并且把成本和准入门槛降到很低。但目前中国企业的整体发展速度信息化，远远没有达到美国当时的那个状态，所以我认为在中国纯网页端的 SaaS 是比较难做起来的，但移动端由于中国这几年的移动互联网高速发展，我觉得还是有很多机会的。其次，我们发现很多垂直的行业它本身的移动属性就非常强，比如像销售、部分医生以及建筑工人，这类群体要么位置需要经常移动，要么就是办公时用电脑不太方便。目前来看，为这类人群去优化工作效率的 SaaS 工具还没有完全做起来，我会觉得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切入方向，峰瑞也在积极去发掘这类的项目。

G ：我可以理解为，现在市面上的一些 SaaS，就是对流程的一种改造，它里面涉及到真的很精深的技术其实并不是特别多吗？

T ：对，是这样的。或许有人会觉得 SaaS 工具里面并没有什么革命性的技术，但在我的观点来看，改变世界的方式有两种，一种是渐进式的，一种是革命式的。有一些技术，确实对人类能够一下子产生爆炸性的改变，形成技术颠覆；但大部分的技术，并不能造成这样的效果，不过它们依然对于人类来说是不可或缺的，渐进式的改变就是一点一点逐步去提升，去积累，通过量变最终达到质变的那个点。所以我觉得这两种形式都是不可或缺的，我认为 SaaS 就是一个很好的渐进式的变化。

当然，我也会期待一些看似渐进式的事情，通过与革命性的技术结合，产生新的火花。比如说很多教育方面的项目，其实在 PC 端和移动端都没有真正做起来，没有做得特别大的。我们看到教育类现在出来的更多是交易类的机会。但内容上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机会，那我就会想说，是不是在目前的技术设备限制下，内容的东西就很难做起来呢？那会不会说如果通过一个革命性的体验，比如在 VR、AR 技术下，内容这块就会出现新的爆发点？我个人也在一直思考这些事情。

一直以来，每次我看到一些新的技术都会很激动。很多人会说太感性对早期投资是有害的，但我觉得一定程度上的激动是非常有益的。我认为在早期投资里面，真的不要全部都是毫无破绽的理性，早期投资应该是一个感性和理性的综合体，可能我甚至还会认为感性应该稍稍多一点，很多东西它确实是有一些你没法说明白的东西在里面的，这可能正是它能做起来的一个重要因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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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 刚

紫辉创投·创始管理合伙人